從等待導覽開始的第一秒起，我就一直告誡自己，不可以用主觀的想法來看這棟貢丸米血糕，喔，我又講錯了，是「台北表演藝術中心」。不知為何，腦海裡一直想到維也納市中心阿道夫盧斯（Adolf Loos）蓋的那棟辦公大樓，明明現在看來就是現代建築的經典，但在完工的1912年之際卻被全市視為醜陋之物，甚至連皇帝法朗茲約瑟夫一世都放下窗簾只為了不要見到這一棟不值得入眼的建築。

或許，走在時代的最先端，總是特別令人疲累，當年的阿道夫盧斯的「Das Haus am Michaeler Platz」如此，貢丸米血糕，又講錯，「台北表演藝術中心」亦是如此。

我們來回顧一下阿道夫盧斯位於米歇爾廣場前的這一棟Looshaus，這棟房子就位於皇帝所在的霍夫堡皇宮正後方，是當時最大男仕服裝公司Goldman & Salatsch的商務大樓。與周邊其他的建築物大不相同，阿道夫盧斯是現代主義建築與設計的先驅，他認為一棟建築物不需要過多的裝飾。於是，在維也納內城區極盡著重裝飾之美的建築物群中，這一棟只有光滑表面的建築物令所有的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震驚！

建築物的底部區域覆蓋著來自希臘 Euboea 的 Cipollino 高級大理石，並且由相同材料製成的四根柱子形成一個開放的門廊，而在建築的上半部延伸到四層樓的上部區域則是刻意的樸素，由於完全光滑的抹灰表面和無框窗戶，這一切和一旁的雕樑畫棟完全不一樣，皇帝法朗茲約瑟夫一世說，這是一棟“沒有眉毛的房子”，天啊，就算有眉，太淡的人都要努力「霧眉」，更何況被戲稱是「無眉」？！皇帝是有多嫌棄這一棟建築物啦！於是，建築師盧斯在市政當局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以至於施工必須暫時中止，一直到建築師不情願地同意增加「銅花槽」來裝飾簡樸的外牆，整棟建築物才得在1912年正式完工。

其實仔細看細部，這棟在當時超現代化的建築物也是有許多精緻之處。進入房子內部會看到不朽的經典柱子，辦公樓層以精緻的“英式凸窗”打開。內部以低調設計貫穿全局。桃花心木和西波林材料的美麗和“真實性”呈現出所謂的典範，結構清晰強調了設計師一直著重的「內部實用性」。

可惜在當時，並不是很多人能夠理解設計師的「現代化」，維也納人對這座開創性建築的反應是充滿尖刻的嘲弄，在咖啡館裡，人們對於這棟建築總是充滿不屑， 謠言四起，人們甚至傳言，國王總是拉上霍夫堡房間的窗簾，以免看到這棟盧斯設計的“野獸”(Schausal)。

除卻建築的爭議性，建築師本人在那個年代也是充滿話題。尤其是他在1928年期間涉及多起兒童褻瀆罪案。當然，在那個年代，結交了眾多上流社會的盧斯，最後當然是無罪釋放。然而維也納市和國家檔案館於 2015 年 4 月收到了完整檔案，一致確認盧斯受益於他的「名氣」、「非公開審判」和「有偏見的專家」，因此當年才能有如此『寬大的判決』。唉!!!

聊多了，時光回到2022的台北表演藝術中心，在不同角度，抬頭望向一棟不尋常的建築物，的確有著超現實的時空感，或許，1912年維也納的人們看著盧斯屋時也有相似的感受，而一百年後，時間會還給建築一個應有的公允評價！

🚋 盧斯屋交通指南 (Looshaus)
地址: Michaelerplatz 3. 維也納一區
附近地鐵: U3地鐵站 Herrengasse
附近值得一去的景點:
古羅馬遺跡（Ausgrabungen Michaelerplatz）
時空旅人（Time Travel Vienna）
霍夫堡 （Hofburg）

📖 參考文獻
Rolf Toman, Wien: Kunst & Architektur p. 314-315, h.f.ullmann
Looshaus, Wien Geschichte Wiki
Adolf Loos, Wikipedia